- A+
据说,这些酷似玩具的木头盒子般的白色蜂箱,是费城一位叫蓝可妥斯的传教士发明的。1851年,他改良了当时的“蜂箱”,从根本上提高了每个蜂箱的产蜜量。随着移动柜式蜂箱的问世,养蜂人一年四季都能观察他们的蜂群,使用这样的蜂箱可以很容易地取出贮满蜂蜜的巢框,然后把木框单独放回,让蜜蜂继续给蜂箱装满蜂蜜。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,眼下已过了7月,蜜蜂酿蜜的高峰期刚刚过去。而同时正在萎谢的,还有伊犁昭苏草原上油菜花一年中最灿烂的流蜜期。
在去伊犁昭苏草原的路途中,我不时会看见放蜂人一个个寂寞而忙碌的身影。我下了车,沿着其中一排白色的蜂箱轻移脚步,走进了一个放蜂人的帐篷。他叫安海。回族人。他的帐篷里除了一张简易的木头床之外,到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酿蜜工具——摇蜜机、巢框、铁桶、备用的白色蜂箱、气体燃烧器、木杆以及堆在蜂箱上的涂了蜡的蜂巢。帐篷里另一面木架上,挂着几个带网面的防蜂帽。一罐打开的蜂蜜搁在蜂箱上,里面浮动着诱人的琥珀色——好像帐篷里所有东西敷上了一层薄薄的蜂蜜,连空气都有一些黏滞感。我的鼻子几乎浸没在甜蜜的气味里。 他把160多只蜂箱全部隐藏在树林里,这些蜂箱排成长方形或月牙形,浓密的白杨树为炎炎夏日里的蜜蜂带去阴凉。蜂箱的对面就是一片连绵起伏的油菜花地,正撑持着它们最后的、为时不多的流蜜期。后来我才知道,全世界的大多数养蜂人都在使用这种蜂箱。据说,这些酷似玩具的木头盒子般的白色蜂箱,是费城一位叫蓝可妥斯的传教士发明的。1851年,他改良了当时的“蜂箱”,从根本上提高了每个蜂箱的产蜜量。随着移动柜式蜂箱的问世,养蜂人一年四季都能观察他们的蜂群,使用这样的蜂箱可以很容易地取出贮满蜂蜜的巢框,然后把木框单独放回,让蜜蜂继续给蜂箱装满蜂蜜。“我能看看你的蜂箱吗?”我说。 “当然可以。”他示意我站着不动,便朝距他最近的一只蜂箱走了过去。他没戴防蜂面罩和手套,就这么打开了一只蜂箱的盖子,把手伸了进去,看里面有没有贮满蜂蜜的巢框。他温和的表情给人的感觉是,他是一个真心喜欢蜜蜂的人。他每一次朝蜂箱俯身,就仿佛是在俯看自己的生活。蜂群的活动有些慌乱,轰然飞起,在阳光下像一个个休止符,在他的身旁起舞,划出一道道金色的弧线。 他取出一张浅黄色的巢框,渗出来的蜂蜜有一种诱人的琥珀色。他称巢框是“皮子”。一只蜂箱里有16张“皮子”,每次可摇出15到30公斤的蜂蜜来。 “满了。”他很高兴地捧着一张“皮子”朝我走了过来。一边对着阳光察看“皮子”上面的蜂蜜。一群蜜蜂也随之跟了过来,很快,有几只蜜蜂落在了我的白色防蜂面罩上,很警觉地在网纱上蹭来蹭去。 “别动,就保持这个姿势。”安海说。过了一会儿,这些小家伙儿飞走了。我松了口气。 “你看,这张‘皮子’上的蜜就算满了,你尝一尝吧。” 我取下了防蜂面罩。
——那是第一次,我直接从蜂箱里用手指醮取蜂蜜品尝,琥珀色的蜜汁顺着手指流到我的嘴里。我把手指上的蜜吸吮得干干净净。一股饱满的甜蜜感立即传递到我的舌尖。那是一种很浓郁的油菜花的清香味道。我的身后是连绵起伏的油菜花地,站在这里品尝它的精华,让我有一种很奇妙的美好感觉——仿佛洞悉了万物和谐的法则。 我看着他把蜂箱的盖子重新盖好,这时,几只蜜蜂绕着我的头顶飞舞,发出嗡嗡嗡的声音,这声音蕴藏着危险——果然,一只蜜蜂贴紧我的左眼眉外,把我狠狠地蜇咬了。 安海为我细心地挑出了一根黑黄色的蜇刺。我惊讶这蜜中藏刺的小小精灵,竟能对人施以如此严厉的惩罚。那尖利的让人剧痛的刺有如飞来的一枚古代的暗器。随后的好几天时间里,被蜜蜂蜇咬所引起的肿胀一直漫延到我的整个左脸。“就算是你和蜜蜂的见面礼吧。” “你不怕蜜蜂吗?”我问。“不怕。最开始养蜂的时候,我也是一针一针地被它们蜇咬过,那真是受罪,后来也习惯了。就像打铁的避不开火星儿,不被蜜蜂一次次地蜇咬,就成不了一个真正的养蜂人。” 整整一个上午,我一直看着安海在忙碌。并琢磨着养蜂人和蜜蜂之间这种奇妙而和谐的关系。他们好像天生就有那种亲和力,能够破解蜜蜂生活的密码,并与蜜蜂自在地相处。
- 杨杨生态果园
- 这是我的微信,扫一扫加我好友
- 微信公众号
- 微信公众号扫一扫